这个人怎么忽然就这么说了?汤琳的手像无处安放一般,最后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后颈,但很快她的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,随后那个弧度又渐渐地扩大。她还是有些得意的。
“不过,也不至于认不出你。”宋译又说。
汤琳还是笑得很得意。
“不像你,最开始的时候连我都不认得了。”宋译缓缓说。一个人认不认得另一个人,从眼神之中就能看出来。
汤琳不否认她没有在第一眼的时候认出他来,谁让他一下子变得这么……汤琳看了看他的脸。她嘴上笑道:“这么多年了,不记得不是很正常的吗?又不是谁谁谁,没有非记得的道理。”
宋译“啧”了一声,说:“还没成为大人物就‘贵人多忘事’了。”
汤琳对他终于有了从前一些熟悉感。
“你在翻译司怎么样?”
“你在国际司吗?”
两人同时出声,然后都看着对方笑。汤琳说道:“你先回答我。”她最关心的是他在哪个部门。
宋译说:“是的。”
“听说你在大一的时候就被国际司司长选中了?”
“对。”
“挺了不起的。”
“那当然。”
汤琳“啧啧”了两声,然后又看着他笑,发自肺腑地觉得他很了不起,为他高兴。
“你如愿以偿了,在翻译司怎么样?”宋译又问。
“挺好的。一进来就要进行‘魔鬼训练’,为期4个月,今天是第一天。”
“怎么魔鬼了?”
汤琳把每天高强度、高注意力的翻译安排一条一条地说了。
“这可比高中还高强度。高中那会儿,你没这么勤快。高考……哦,对,你没高考。”宋译顿了一下,问:“4个月,撑得住吗?”
汤琳点头:“我是谁?当然可以。”
“自负的样子跟以前一模一样。”宋译笑着说。
汤琳高高地抬着下巴。
“进了外交部翻译司,为你高兴,好好干。”宋译说。
“嗯。你也是。”
“嗯。”
两人站得不远也不近,相隔几步之遥,他们说话时看着彼此,眼角眉梢都带着笑。
有人从外交部出来,看了一眼他们,和他们擦肩而过。
宋译请汤琳去吃饭。餐厅服务员笑着迎上前来,叫“先生”、“小姐”。宋译绅士地点头,汤琳也微微一笑。两人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在一个卡座前落座,宋译顺手将他的黑色公文包放在桌边靠着墙壁,和服务员温声说话。汤琳瞧着宋译一举一动都很从容优雅,处处透着不凡的气质和修养。
“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烤肉,不过这里没有。但就烤肉来说,还是云城的好,以后回去再请你是最好不过的。”宋译对汤琳说。
云城就是汤琳和宋译高中以前呆的地方,他们的家乡。汤琳说道:“这么多年你有回去过吗?等你回去,不知何年何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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