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对武装队员说:“给他松绑。“
武装队员把俞哲夫从柱子上解了下来,俞哲夫继续在抗议:“我要申诉,她潘君身为革命干部,如此恣意妄为,侵犯人权,我要告她去。”说着就往门外走。关区长示意两个武装队员把他拦住。
俞哲夫理直气壮地吼道:“让开,共产党是有王法的,不能容许你们这些土包子胡来。什么东西?”
两个武装队员极力阻止他出门。俞哲夫继续挣扎着往外闯。
关区长发出了厉声的喝斥:“俞哲夫,你老实点。你打老婆不犯法,杀害红军干部也不犯法吗?”
这简直是一声惊雷,俞哲夫的嚣张气焰顿时没有了,他周身摊软,眼冒金星,差点栽倒在地。
俞哲夫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,但嘴上还在狡辩:“共产党是讲究实事求是的,我俞哲夫没有杀害红军干部,关区长,你是干部,你不能血口喷人。”
关区长说:“好了,你杀过没杀过红军干部,自然要实事求是的,现在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儿,我们会查个水落石出的。”
俞哲夫吼着:“我要见我儿子,我见见我儿子总
可以吧?”
关区长说:“我们会在适当的时候安排俞明来见你,但是现在不行。你好好呆着,我会叫你家里人给你送饭来。”
俞哲夫老泪纵横:“我希望还我清白,我相信党,相信政府。”
关区长说:“我们的政策是,不放过一个坏人,也决不冤枉一个好人。你就老实地呆着吧。”
关区长走了,俞哲夫一屁股坐在地上,不住地抹眼泪。武装队员锁了门,屋里黑黢黢的,俞哲夫心里纳闷,工作队怎么知道他杀黄天榜的事呢?这可是除他自己外再无第二个知晓的事。十六年前的那天晚上的事历历如在目前,黄天榜没有作任何抗争,他很顺利地推开黄家那扇破门,绑了睡梦中的黄天榜,拉到俞家坟茔,杀了他给俞家老爷子祭了坟,然后用麻袋装了尸体扔进高坑河的滔滔洪水中冲走了。整个事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,连自己的家人都没有一个知道的的,工作队怎么知道的?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的跟踪和告密。
俞哲夫像热锅上的蚂蚁,在那间黑屋子里坐立不安,他怕死,他闭上眼睛设想上刑场的情境,他忽然狂躁起来。他拼命地砸门,嘴里吼着:“我要见我儿子,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。我要见我儿子。。。。。。”
关区长来到俞明的办公室,把俞哲夫的情况告诉了他,做了些思想工作后对他说:“他吼着要见你,通过我们研究决定,允许你去见他,你去给他做些工作,让他不要闹腾,我们会查清事实的。俞明同志,你也要作些思想准备,如果事情查证属实的话,那么你父亲的的结局就须要你大义灭亲了。你是共产党员,你要站稳立场,杀人填命,欠债还钱,这是天经地义。”
俞明立场宣明地表了态:“首先,自从我参加革命那一天起,我就背叛了我的封建家庭,不管我父亲的的最后结局如何,我不会动摇我的革命意志。请关区长放心,我会一如既往地和我的封建家庭划清界限。其次,我不会去见他的,这应该是我与封建家庭划清界限迈出的第一步,希望组织上不要强人所难。”
关区长握住俞明的手说:“到底是知识分子,你是好同志。”
这几天学习土地改革工作有关文件,时间安排得很紧。整个一上午都在开会学文件。午饭后休息两个小时,俞明信步走出山门,来到庙前的松林里,他心里很烦乱,他想出来排遣一下。他坐在一块山石上,望着山山岭岭,百感交集。北风吹着漫山的松树,林涛阵阵,寒气袭人。山间的梯田,像一面面镜子,错落有致,一派水色天光。一些青瓦屋顶的大小房舍,散落在林泉和田亩之间,鸡犬相闻。俞明知道,他所看见那些山林、梯田、房舍有半数以上曾经是他俞家的产业,而今都已经作为
五大财产交给了工作队,即将分给农民了。对于财产,俞明是没有什么吝惜的,因为他知道‘各尽所能,各取所须’的共产主义制度,而且他已经完全认同了这个主义,他决心为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。中学时代他读过康有为的《大同书》,后来他接触了马列主义,相比之下,他认为共产主义才是人类社会的最高境界。他曾经劝他的父亲把家财和田地都分给穷人。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愁烦是因为他的父亲被抓起来了,如果关区长所说的那庄罪名成立的话,他父亲一定是要判处死刑的。那么,老官镇的土改工作就要拿他父亲来开刀了。他是家中的獨子,父亲虽然对他很严厉,但是回忆起来,那一份满满的父爱浸透了他的童年。读朱自清的《背影》时他流下过感慨的泪水。因为他在《背影》中看到了俞哲夫的背景。在重庆他被抓进白公馆里,当他作好了准备为革命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时候,忽然获得释放。走出监狱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父亲那那疲惫的身影。父子相拥而泣的那一刻,他感到父亲是一座山。他相信,如果可以用父亲的命来换回儿子的命的话,他的父亲会舍命来救他的。他躲在松树后面伤心地哭泣着泪水已经把一方手绢全浸透了。他心里默念着:“父亲,请您老人家原谅了,儿子不孝,儿子没有办法营救您了。”
这时俞明看见山下的田埂上走着一个妇女,背着孩子,提着包袱,匆匆赶路。他仔细看时,认出那女人是月牙儿。同时看见从后面追上一个人来对月牙儿百般阻拦,这人是俞成贵。一个要走,一个要拦,他大概知道是咋回事了。俞明沿着林间小路下了山。
俞成贵远远地看见俞明来了,就躲到權木丛后面去了,月牙儿一见俞明就哭了起来。
俞明上前问月牙儿:“你这是要到哪里去?“
月牙儿哭诉着:“大少爷,你父亲被抓走了,不知他犯了什么罪。那磨房里我实在无法再呆下去了。我要到核桃树去和黎奶奶一起生活。我孤儿寡母,黎奶奶老了也无依无靠,我去那里也互相有个照应。俞成贵这个不要脸的百般纠缠,死活不让我走。大少爷,你给我作主,让我走吧。“
俞明从月儿背上抱下小财,对月牙儿说:“从这里到核桃树有二三百里路程,都是崎岖的山路,你一个妇女家,还带着小财,你怎么去?何况,黎奶奶现在的状况怎样?作为俞家人,我要对你负责。我劝你留下来,我会把你安排好的。请你相信我,小财是我的弟弟,我会尽到一个兄长的责任的。”
月牙儿为难地说:“我相信大少爷,你是俞家大院的好人,但是,那间磨房实在不敢再住了。每天晚上都有狼往门前扔死动物,磨房的墙壁满是穿眼漏洞的,
我娘儿俩确实不敢再住那儿了,我怕小财不安全。”
俞明也觉得磨房不能再住了,他想了想说:“你不回磨房去了,你到池素娥家去,宋长亭不在家,她也是孤身一人,你们作个伴。你先去,回头我会给池素娥交待的。”
月牙儿听从了俞明的安排,背上孩子到池素娥家去了。
俞明走过去对着權木丛喊了一声:“别躲了,你出来我有话说。”
俞成贵悻悻地从權木丛里爬了出来,两手叉腰站到俞明面前有恃无恐地说:“出来就出来,有话就快说,我还没工夫等呢。”
俞明说:“论年龄,你是老哥,当兄弟的我不该数落你。可是你自己看看,你都是干的些什么事?”
俞成贵满不在乎地说:“我干啥了不用你管,你以为你是工作队的人就可以来数落我?我是雇农,不吃你这一套。”
俞明说:“那好吧,这事你既然不要我管,那我也就不多管那些闲事了,你走吧,去继续打你的光棍儿去吧。“
俞成贵听到这,立刻改变了态度说:“老弟,咱们弟兄伙里的,谁跟谁呀。你有话你就说呗。”
俞明说:“我刚才在山上都看见了,你阻拦人家月牙儿干什么?你安的什么心。人家理都不想理你,你软缠硬磨地想咋的?”
俞成贵扑通一声跪到俞明面前:“老弟呀,求求你了,她听你的。她又不是哲夫大爹的正房,何况大爹他已被抓起来了。我都四十好几的人了,还当光棍儿。看在咱弟兄的份上,你就成全了我吧。她听你的。”
俞明说:“我倒是想成全你,就看你自己肯不肯帮我一个忙?若是愿意帮这我这个忙。这事就包在我身上,因为她听从我的安排。如果我不发话,你别想得到月牙儿。”
俞成贵不住磕头:“只要老弟愿意撮合,你的忙我帮定了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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