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了礼,上了茶后,她也并未过多寒暄:“外子近来忙碌,不瞒三位,在他出事前,妾身已经有十多日未见过他了,也不知能不能帮上忙。”
苏懋:“任大人公务这般繁忙?”
“好像也没有……”于氏眼皮颤了颤,握紧了手中帕子,“他便是回了家,也只在外院,饭在书房用,睡也睡在书房,都不会想见妾身一面,不回家就更是,妾身都不知道在哪里找他,根本不知他行踪,不知他在做什么。”
姜玉成稀奇:“你不是同醉香楼勾蕊学了怎么对付男人?为何丈夫仍对你不上心,是那些招数没用?”
于氏眼神微闪,头垂的更深:“妾身感谢勾蕊姑娘提点,也知那样做应该能留住夫君一时半刻,可妾身……妾身自幼长在深闺,家中教养实在同那些背道而驰,勾蕊姑娘的那些技巧,妾身委实坚持不下去……”
姜玉成就有些尴尬了,这是个要脸的,那他刚才那么问话,就有些轻挑了。
“你丈夫平时都与谁多有来往?”苏懋接过姜玉成话茬,又问,“户部侍郎毕争庭尸体被发现,和你丈夫在同一日,他们可有什么交集?”
于氏咬唇:“应……应该没有?外面的事,妾身并不太清楚,但平时家中与毕家并无拜帖来往,也未串过门。”
房间一时陷入安静。
太子突然问:“家中近来可是遇了事,银钱不丰?”
苏懋一怔,环视了下四周,的确有些朴素,但一般厅堂用来招待客人,都会稍稍有些空阔,太子是看到了什么……正想着,他目光一顿,注意到了一个角落。
按理说左右对称,左边的花瓶高大华美,右边空无一物,地上却有东西挪动过,未被挪进来补充的痕迹。
于氏耳根有些红:“夫君做生意……赔了些银子,一时不凑手,叫几位见笑了。”
苏懋经太子这么一问,注意力稍有转移,视线落到了门外,看到了引他们进来,现下正守在门外的管家。
“你家管家受了伤?”
露出来的手背上有浅浅伤痕,苏懋进大门时就看到了,但这种小伤一般并不紧要,寻常人偶尔也会因为意外受些伤,这里所有人都经归问山和姜玉成双重排查过,这管家显然有明确不在场证明,并不在嫌疑人范围内,他起初并没有在意,现在想想,可能有原由。
于氏浅叹:“前几天家里出事着急,管家不小心摔了一下。”
“出事,着急?”
这两个词碰到一起,明显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。
于氏赶紧道:“跟夫君的死没关系,是在夫君死之前,家里不是银钱不凑手么,妾身想让管家去寻夫君,他也是着急,出门时摔了一下,挂到门边,就擦伤了。”
第53章跟踪偷听跟这样的人见面,也值得躲着人么?
问完想问的事,比如补充于氏近几日行为,不在场证明,三人就从任家离开了。
刚出大门口,姜玉成就拽了下苏懋袖子:“你刚刚明显藏了话没说对不对?那管家到底怎么回事?”
“那可不是摔了一下的擦伤。”
苏懋想起伤处表现:“未有刮擦拖痕,那是被重力击打,或者不小心自己大力,撞到什么硬物上,才会出现的青淤痕迹。”
于氏不解释它是擦伤,他还没正经怀疑,这么一解释,事实就更明显了,这里头绝对有事。
可于氏方才表现并不相信口开河,随口扯一段谎言,描述的很细致,时间地点姿势,连被门边擦了一下这样的细节都有,又并不像空穴来风。
苏懋思维发散:“她刚刚说家中银钱不凑手,厅堂明显搬了东西出去,比起碎了,我怎么感觉卖掉换钱的可能性更大,这么着急,难不成有欠款,甚至这欠款归还日期有时限?”
“你的意思是任家欠了外债,没及时还,被人打上了门,管家还因此受了伤?”姜玉成感觉不可思议,“可我们没查到这条啊!”
死者的人际关系,平时的熟人往来,这两天他和归问山盯着底下的人查,不应该有这么大的错漏不知道啊……任永穷是穷,寒门出身,走到这一步不容易,是个人都知道,但他好歹是个官,怎会混到这种地步?
太子却看了看任宅的墙:“有疑虑,看看不就知道了?”
他指的这个看看,是运上轻功,带苏懋一起,迅速游走任家墙头观察,尤其是倒座,下人住的地方……
姜玉成:……
行叭,他早知道,他就是被忘掉的那个。
任宅不算大,一圈下来非常快,墙外的小郡王甚至没有等多久。
“怎么样怎么样?”他丢开手里百无聊赖拿着玩的小石子,小跑着过来。
太子微点了点头。
苏懋道:“任家下人里,有十来个手上脸上有不同程度的擦伤或淤伤,不重,但很明显。”
非是管家一人受伤,还是一群,伤多还不太重,不致命……
“那没跑了,一定是被人催债,动了手!别人要债为的是钱,不是命,动手也只是为了教训威胁,不想要人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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